【楚路】如影随形
*感谢小天女出演高中同学面前秀恩爱文学，有聊天体和一些背景板人名捏造
*可单独食用的天台不会说谎 番外（搬
Summary：他像路边的狗尾巴草，她以为是背景里不起眼的装点，殊不知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追捧朱丽叶玫瑰。
路明非遇见苏晓樯的时候正在偷吃冰淇淋。楚子航去邻省出任务了，还在借病偷闲的二刺猿路君只好自己一个人出门逛漫展。正值冬季，追着死侍的楚子航每三小时给他发一次消息，叮嘱他注意休息。路明非出门前甚至接了个视频电话，楚专员隔着屏幕严格地审视了他由内到外的穿衣，确保虚弱的宅男不会冻死在湿冷的寒风里。
太肉麻了。路明非红着脸裹上了楚子航给他买的米白色羽绒服和藏青色围巾，远远看去像淋了蓝莓果酱的奶味面包，楚专员很满意。
路明非不得不承认楚子航的担心合情合理。逛展是金钱与体力的双重考量，现在的路明非某种意义上算贫血人士，提着两袋纸片人老婆已经力不从心。在人挤人的展馆找个歇脚的地方绝非易事，路明非眼疾屁股快在门口的流动餐车抢了个座，本想买瓶可乐，付钱中途被橱窗里缤纷绵软的意式冰淇淋勾了魂，匆匆移情别恋。
苏晓樯就是在这时从她的豪车上下来的，助理毕恭毕敬地为她开车门关车门拎包。这在S市其实算不上什么新鲜场面，奈何周围奇装异服的二刺猿浓度过高，多少突出了成功女企业家的气质。
路明非只短暂地感慨了一下世界真小，就继续胁迫EVA不准给楚子航报信——他是真没想到小天女能在那么多不修边幅的宅男中精准锁定他。十厘米高跟鞋停在面前时，他还在用勺子费劲地从杯壁上抠搜出冰淇淋，小天女挑了下眉，对他寒碜的吃相不予置评，开场白充满了成功人士的简洁高效：
“好久不见，路明非，一起吃个晚饭？”
夜色下的外滩灯火流转，处处透着纸醉金迷，绫波丽和明日香纸袋在与奢侈华贵的上流氛围格格不入，可路明非早已不是提着马桶圈惴惴不安的衰仔。密党打造S级豪华外壳花的是真金白银，路主席的表面功夫应付个高级法餐绰绰有余。
“你这些年变了很多。”苏晓樯抿了口香槟，绛红在玻璃杯边沿勾勒出漂亮的唇形。大小姐上来就挥退了侍者，路明非清楚她没有刁难的意思，只尴尬地笑了笑。
“哈哈，人都会成长的嘛……”他低头切牛排，对食欲不振的人来说，饕餮珍馐跟清粥小菜没两样，而他贫贱到骨子里，论美味还得是炸鸡汉堡泡面冰淇淋。这反而展现出一种恰到好处的傲慢。现在的路明非很清楚，拿马桶圈还是名牌包，穿地摊货还是私人定制根本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泰然自若加一点漫不经心。
——其实他看着也挺衣冠楚楚。路明非乐于在衣食上满足楚子航的掌控欲，仕兰男神偏好风度与实用性兼具的衣着，路明非很佩服他连毛衣牛仔裤都能选出舒适保暖有质感还合身的款式，甚至能在胡套乱塞下保持流畅的版型。至于品牌与价格，路明非早就放弃思考了。
默不作声的打量是商界必修课，苏晓樯继承家业后练得炉火纯青。其实外在的衣着品味倒是次要。路明非用衰仔的口吻说话，但他持银刀的姿势很随性，指尖被银器衬出一种病态的青白，无声的起落间肋排的肉骨轻易地分离。苏晓樯无法形容那种违和感，熟谙如外科医师的手法不该出现在抱着纸片人老婆哼哧哼哧刮冰淇淋的死宅身上。
他身上还有败犬的影子，更深的阴霾里藏着比狮子还要穷凶极恶的东西。
也许很多年前他就是这样，只是骄纵如小天女从不注意狗尾巴草的荫蔽。苏晓樯不由得嘲弄地勾唇，干脆切入话题：“来玩还是以后就在S市了？”
路明非顿了一下，“暂时在这吧，以后……不好说？哎，我们打工人是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嘛。”他苦笑，“苏总呢？在这开拓市场？”
苏晓樯点点头，美人的侧脸明艳到锋利，路明非却无暇欣赏，他匆忙拿起震动的手机，屏幕在苏晓樯眼前一晃而过。
“失陪一下，小的待会儿给您赔罪哈。”他说着走出去，扬起的眉眼呈现出苏晓樯今日见到他脸上最鲜活的表情。
小天女目力不错，她觉得屏幕上有个“楚”字。
“哪学来的北京腔……”她叉起一颗圣女果。
高级餐厅竟有一个不太隔音的包厢门，放在大众点评上绝对收获大把低分。可惜苏总不接地气，还觉得这漏音恰如其分。
“嗯，在吃呢……在漫展凑巧遇到高中同学，吃饭顺便叙个旧……法餐，还挺健康的吧……啊，在外滩附近，叫什么L开头的法语名好像？……没喝酒……嗯嗯吃完就回去……”
可惜没什么重点。苏晓樯漫不经心地想。路明非拉开椅子便听见她揶揄：“是不是该恭喜你情路终于顺利一回？你家那位挺关心你嘛，好福气呀。”
路明非好像有点惊讶，但他很快收拾了表情，只不好意思地挠了下脸，赶紧搪塞：“哎，那我可太荣幸了苏总……其实是前段时间病了一回，他出差有点放不下心哈哈……”
他这时倒像情窦初开的普通男大学生了，带着点衰气，但更多人只会注意到羞赧的面色，像飘落的樱花瓣粘在脸颊，下垂的狗狗眼甚至有些惹人怜爱。那些危险的影子如潮水退去，岸上的湿痕很快销匿，仿佛未曾来过。
桌上的餐点剩的不多，他们又聊了些有的没的。苏晓樯算算时间觉得是该结束了，她边按铃叫侍者，边拿出手机让路明非加她微信：“都是同学，在一个城市也是缘分，方便的时候可以相互照应，以后多联系。”
路明非受宠若惊，心说您可真看得起我，我就一修养中的无业游民能给企业家什么照应啊？总不能劝老大来投资吧……呃，清理清理周边的死侍保持一个安全的生存环境？
他迄今也没明白小天女一时起的哪门子兴，但苏晓樯对他态度挺好，漂亮得像名贵的玫瑰，带刺的鲜艳，这种女人路明非是能不惹就不惹的。
他发好友申请的时候侍者正在苏晓樯身侧小声说话，路明非没听，他这才看见楚子航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想起上次打游戏没回复的后果，心中一凉。
最早是一小时前发来的。
［任务提前结束，我回S市了。］
［晚饭吃了吗，怎么不回消息？］
中间的通话他接了，时长 05:04，路明非乐观地假设这几条就算揭过了。而最新的消息则来自几分钟前。
［今天天气冷，我待会儿去接你。］
［到了。］
路明非浑身一激灵，立刻站了起来。
小天女睨了他一眼，欲言又止。路明非还记得保持应有的礼貌，尽管这玩意儿他从小到大都掌握得不太好：“不好意思苏总，有人来接我了，我先走一步哈！好友申请发啦记得通过，饭钱我转给你！”
苏晓樯赐了这缺心眼的背影一个狠狠的眼刀，心说谁要你的钱。侍者的话犹在耳畔：“一位姓楚的先生已经支付了账单，他托我感谢您对路先生的照顾。”
她从窗口往下望，男人沉静地站在路边。藏青色的呢大衣勾勒出高挑挺拔的身形，他面容清俊，神色淡漠，雪色的羊绒围巾更衬得衣装考究，气质如松。苏晓樯熟悉这张脸——楚子航教会了仕兰所有女生暗恋，她也曾短暂地憧憬过，在梦中描摹他的睫毛，偷偷追随他视线的落点。
很多次，她仔细审视楚子航目光方向的每一个女孩。直到某天，她突然发现，画面里的人换了又换，而衰仔却总在镜头里，他像路边的狗尾巴草，她以为是背景里不起眼的装点，殊不知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追捧朱丽叶玫瑰。
苏晓樯可能是最早发现这个秘密的人。
路明非匆匆忙忙地小跑着过去，楚子航周身沉凝到如有实质的冰冷随着他的步伐化成流水，他很自然地调整了衰仔急切间戴得歪歪扭扭的围巾，又接过他手中的两个纸袋。路明非的手瞬间空空如也，被牵着塞进了大衣的口袋。他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伸出另一只手勾他的绫波丽。楚子航也不恼，任由他拿回去。
他们牵着手离开之前，楚子航看了她一眼，淡淡点了下头。
苏晓樯看着窗外发了会儿呆，回过神时通过了好友申请，又把刚刚拍下的照片发到了一个群里。
路明非坐进车里的时候还在高兴地哼唱：“左手一个老婆，右手一个老婆……”
楚子航正要系安全带，他忍了一下，没忍住，伸手捉住了快乐小狗的后颈皮，弹力带倏地一下收回去。路明非被他按着吻，整个上颚都被狠戾地舔舐，脸颊一下就红润了几个度，生理泪水盈在眼眶里要掉不掉的。
路明非被他吻得迷迷糊糊，突然听见他一本正经地评价道：“甜的。”
他下意识地回：“不可能吧冰淇淋都是两个多小时前吃的了……”
空气静默了一瞬。路明非意识到不打自招，不自觉地睁大了眼睛，楚子航放开他也没动弹，像是宕机了。
楚子航没什么表情，抬手理了理他的发旋。半晌，路明非小心翼翼牵住他放下来的手，指腹不自觉地摩挲着楚子航的手心，挠得人心痒。
“师兄我错了……只吃了一杯……”他心虚地垂头。
小狗便是这样，认真反思，屡教不改。他们僵持了一会儿，就在路明非快要给人跪下求饶的时候，楚子航浅浅笑了。他捧住路明非的脸，轻轻吻了一下鼻尖。
“偶尔吃点没关系。”
路明非顿时松了口气，又后知后觉脸红了。
楚子航觉得很可爱。
【导航社退休人员养老群】
苏晓樯：［图片］
江初霁：！！！啊啊啊我就说上次我没眼花
江初霁：［咬手帕.jpg］呃啊他们居然是真的！想不到我还有羡慕衰仔的一天……
林赋：……别说，看着还挺配
张如溪：围巾和外套的颜色……是情侣装吧？
江初霁：我的青春结束了呜呜呜路明非好有本事一男的［猫猫打滚.gif］我现在觉得他配上此獠当诛榜了！
柳淼淼：……怎么拍到的？@苏晓樯
苏晓樯：世博馆偶遇，看路明非一个人吃冰淇淋可怜，请他吃顿饭。然后我买单的时候被截胡了，呵
苏晓樯：中途他接了个电话，说对象出差了不放心打来的。合着刚回来就把人接走了呗。
林赋：啊……突然想起来，以前会长查早操的时候，看苏姐他们班的频率比其他班略高一些，我当时还以为是因为美女比较多……
张如溪：这么一说……楚学长毕业之前，路明非十次迟到九次都是他抓的，剩下一次是教导主任……
江初霁：OMG……我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林赋：……没看出来，会长占有欲还挺强的
苏晓樯发来消息的时候路明非正趴在床上呲牙咧嘴。
他眼泪直落的时候问师兄你骗我吗你还是生气吗，楚子航轻声说没有，动作却更用力了。路明非求饶的时候总是病急乱投医，这次师兄哥哥子航喊遍了也没被放过，失神间听见楚子航问我也可以换个称呼吗。他剩的不太多的脑容量疑惑楚子航怎么这种时候也讲礼貌，行动却早屈于美色同意了。万万没想到楚子航贴着他发烫的耳廓，用仙气飘飘的嗓音喊他老婆。
其实楚子航耳朵也红了，但路明非当时崩溃得太彻底了没发现。最后到处全是他乱七八糟的水一液，盈在眼眶里的泪被吻去，他却承受不住般发出了很长很长的泣音，丢脸极了。
微信的提示音让路明非回过神，他赶紧拍了拍脸上的热气。苏晓樯发了个群聊链接来，路明非以为是同学群，想也没想地点开。
……导航社？路明非愣了一下，难得灵光的脑子飞速理解了这一切，脸颊的温度又开始回升。
她们想听爱情故事。小天女说。路明非回了个缩在被子里的迷茫小狗表情，指尖悬在屏幕上迟迟不落，觉得确认键的另一端全是杀气，要来讨伐他这头拱了高岭白菜的猪。
高岭白菜本尊恰好来喊他吃早饭，路明非没防备地被他从后侧抱起来，慌慌张张地抓紧了手机——命运简单地做出了抉择，路明非生无可恋地目睹群里刷了近百条消息，写作欢迎读作不说就死定了。
他从表情包里挑了只无辜小熊猫发过去，接着立刻把手机扔一边眼不见为净，愁苦着脸啃鸡蛋灌饼。楚子航穿戴整齐正要去分部做收尾工作，见路明非闷闷不乐又折到餐桌边，安抚小狗般理了一下他的头毛，哄他：“再吃点，中午带可乐给你。”
